怪石外部散碎的石料已經清理完了,現在的工作是將怪石石脈中各個關竅擊穿,因此不會像開鑿新道那樣鑿下一塊塊碎石,等所有關竅鑿穿,這塊堅硬的頑石就能徹底四分五裂。
對于穆石生的說法,第二春秋將信將疑,他去拿起一塊較小的落石,讓穆石生為他演示如何擊穿石脈關竅。
穆石生雖然身形高大魁梧,本質上卻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因此,不會拒絕第二春秋的要求。他緊握鑿子,在第二春秋面前緩慢卻有力地一擊鑿在碎石上。只聽“咔”的一聲,石塊頓時裂為兩半,其斷裂處開始較為粗糙與外部一般無二,后面一小部分則光滑如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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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春秋明白這是因為這塊碎石中的石脈有限,他的目光也不再盯著石頭,而是雙眉緊皺,緊盯著穆石生,問道:“石生,你老爹是否教過你如何呼吸或者如何養(yǎng)神?”
穆石生搖了搖頭,老實說道:“老爹只教了我怎么用鑿子和錘子?!?
第二春秋點頭表示明白了,他暗嘆一口氣,心道:果然這荒山野嶺怎么會有個遺失的孩子。年僅八歲又常年勞苦,體質卻遠超常人,未經鍛煉便已鍛體,出手時還有靈念,這穆石生分明是年幼的妖物。
不過既然他從未傷過人,也不曾有過傷人的念頭,那現在就不是深究這類事的時候。第二春秋指著前方巨大的怪石道:“石生,你覺得你還需要多久能鑿開它?”
穆石生撓了撓頭,努力在算時間,然后有些不確定地說:“很快了,大概四五天?!?
第二春秋表情詫異,顯然是被穆石生這個答案驚到了,但他這次卻沒有懷疑,對穆石生說道:“那你這些天不用去新山道那邊了,這塊石頭你想鑿就鑿吧,那群拿鞭子的人那邊我?guī)湍闳フf!”
穆石生臉上直接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心思單純的他也不考慮第二春秋的承諾是否真的有效,直接興高采烈地爬上了怪石開始開鑿。不是為了云間道的開通,而是為了他向老開山工未曾言出的承諾。
自他記事起,就是老開山工一直帶著他,教導他,養(yǎng)育他。老開山工夜以繼日開山鑿石時的背脊,在穆石生眼中比兩側的山壁更加高大偉岸,因此雖然老開山工雖然從未要求過他也得跟著開通云間道,他卻堅持跟著老開山工,年僅三歲便跟著一同開鑿這塊從天而降的怪石。
最終,老開山工油盡燈枯,倒在了怪石前。臨終時,老開山工已經說不出話了,他只是看著那個如今高大無比的孩子,眼中唯一一次流露出了溫柔慈祥,老開山工張了張嘴,卻沒能發(fā)出任何聲音就離世了。沒人知道他是想讓穆石生繼承他的事業(yè),鑿開這塊怪石,還是想讓穆石生離開,安穩(wěn)過完一生。
但穆石生選擇了前者,他是在怪石上被發(fā)現,最終的目的卻是要鑿開這塊怪石,說來也是一種奇妙的關系。
就在穆石生在怪石上開鑿時,第二春秋又一次回到營地,原來是昨日的那位官差來了。雖說他現在已經是張知道的人,但營地中畢竟有兩位姑娘在休息,傅廣書也只是凡生,因此在感知到有人過來后,第二春秋立即趕了回來。
這次官差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告訴了第二春秋老工匠也已安排妥當,然后放下了六把鐵劍,以及一些碎銀就轉身離去。
第二春秋收下鐵劍與銀兩。這時,傅廣書也已醒來,詢問了一下練了一夜的趙辭的情況,得到無礙的回答后,便簡單洗漱進食,隨后跑去怪石前獨自翻書默誦。
第二春秋心想這傅廣書倒也懂為人處世,見兩位姑娘還在休息,哪怕需要忍受怪石上以及新道內兩邊的鑿擊聲他也要出去避嫌。第二春秋回首看向青書未和趙辭,趙辭的氣息已經平穩(wěn),她體內的生機也在逐漸恢復,看來青書未的那些藥材確實有效。
但青書未本人,雖然神色如常,身周卻一直有靈念外逸,雖然修行者還能修行補充靈念,但也只持勉強維持修為,便是遇著危險需要動用靈念都十分麻煩,更不用說修為精進了。未能順利突破修為而傷了根本向來是修行者們最害怕的情況,對于這類隱疾,第二春秋也全無解決的辦法,只能寄希望于能在北幽國找到神醫(yī)治此疾或者說是此傷了。
一晃眼便過去了一個時辰,第二春秋估摸著監(jiān)工們應該已經醒來,準備前往他們的營地與他們談一談穆石生的事。只是,他剛剛站起身就看見了前來此處的薛霸。
兩人寒暄過后,薛霸問:“幾位先生昨日在此處待了一夜,不知對我們復通云間道一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