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藺羨之心覺荒唐,從前奚挽君乖順膽小,連正眼瞧他一眼都不敢。
難不成…是桑家在她面前多嘴了什么?
奚挽君冷冷看著他,手心翻滾著熱燙,氣得渾身發(fā)顫,“若你今日娶的是奚明珠,我還敬你有些擔當,
若你再胡攪蠻纏,非要將手伸到我這兒來,我一定打爆你的狗頭?!?
桑渡遠笑噴,險些鼓掌叫好。
奚樺徹底怒了,“奚挽君!你今日是中邪了?半點沒有女兒家該有的樣子,忤逆完尊長,還敢忤逆未來的郎君!”
卿扶鳳挺身站出,指著他鼻子大罵:“奚樺,你嘴巴放干凈點,挽君如今還未定下婚事,說什么郎君不郎君,平白污她名聲?!?
藺黛心疼地拉過侄兒查看臉上傷勢,奚明珠更是急了,“表哥日后是要入朝為官的,姐姐如此狠心打人,若留下了疤痕豈不是讓人家笑話?!?
“二妹夫舉止孟浪,冒犯長姐,我出于好意教訓一二,怎么了?二妹這就心疼了?”
奚挽君扯過帕子擦手,還嫌棄她碰了藺羨之的手臟得很,恨不得卸掉就好。
“什么二妹夫?你胡言亂語什么!”藺黛提高音量:“明珠待字閨中,你這不是侮她清白,將她往火坑里推嗎?”
奚挽君氣笑了,“難道不是你們將我往火坑里推?奚明珠與藺羨之茍且,珠胎暗結(jié)。
藺夫人你不讓他對你女兒負責,還想將我推到藺家這坑里頭陪葬?!?
奚明珠聞言徹底白了臉,下意識看向了藺羨之,不知奚挽君是如何知道的此事。
卿扶鳳震驚不已,連桑渡遠都止了笑意,冷眼掃過男女。
藺黛看女兒這副模樣,察覺到不對,連忙撲到奚樺懷里,哭訴:“主君你看,咱們養(yǎng)的這女兒為了嫁進侯府,都胡亂說些什么。
我含辛茹苦,待她比待親生女兒還要好,藺家的婚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她卻不滿足,為了悔婚,將她親妹妹侮辱至此。”
“孽畜——”奚樺沖上前揚起巴掌。
凌厲的掌風刮過來,奚挽君卻沒有躲閃,硬生生接下。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她睜眼,瞧見有力的臂膀硬攔住奚樺的巴掌,桑渡遠神情生冷,回過頭瞧她,“你是傻子嗎?
他打你,你不知道躲?”
她愣了下,就聽奚樺劈頭蓋臉一頓罵:“奚家如此厚待你,你若再敢拿你婚事還有你妹妹的名聲玩笑,
從今往后,奚家就當沒你這個人?!?
這是要和她斷絕關(guān)系?
奚挽君一顆心跌到了谷底,看著父親暴跳如雷的模樣,只剩下滿肚子失望,“你真以為,我想要留在奚家嗎?”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連藺羨之都出言制止:“挽君,你渾說什么?!?
奚挽君不理他,緩緩將自己心里話吐出來:“這些年,我雖是奚家嫡女,卻過得窩囊,
下人們明面上叫我一聲大姑娘,暗地里卻議論我是個沒娘的野種。
給我的衣裳料子是奚明珠挑揀過后不要的,胭脂釵環(huán)是她用舊了都積了灰的,
就連冬日里給我院里的炭火棉被,都是缺斤少兩,去年寒冬,我心疼汪媽媽洗衣裳凍壞了身子大病一場,去支些炭火都要不到。
更遑論夏日里只有她屋里能用的冰塊,我連碰都沒碰過。
這就是藺夫人嘴里說的待我比親生女兒還好?還是父親嘴里說的厚待?”
桑渡遠的眉頭隨著奚挽君的話一點點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