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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讓這城里每塊磚都浸透血！"
第一縷火把照亮街巷時，哭嚎聲驚起了滿城烏鴉。
白發(fā)老翁抱著孫兒的尸體撞向騎兵的馬槊。賣油郎舉著燒紅的鐵勺砸在重甲上迸出火星。
宇文霸麾下兵馬撞開糧倉大門，卻發(fā)現(xiàn)堆成小山的谷糠里蜷縮著十幾個面黃肌瘦的婦孺。
“將軍...”副將握著火把的手在抖。
黑甲將軍沉默片刻，突然揮刀劈斷糧倉橫梁，在轟然倒塌的煙塵里轉(zhuǎn)身。
"走。"
三百里外的官道上，宏森狠狠扯住韁繩。
虎豹騎的甲胄在暴雨中泛著青光，三萬鐵騎在泥濘中拉出十里長龍。
斥候跪在水洼里急報：“張蛟部拆了泗水浮橋，前鋒已過瑯琊地界！”
“徐州...”宏森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望著東南方向隱約的山影。
那里有陶然麾下徐州軍駐守的城隘，飛檐斗拱的墻面在雨幕中若隱若現(xiàn)。
主公還不想干涉中原。
“撤！”手心捏得馬鞭咯吱作響。
“去北海向主公報訊?！?
城樓上的沈今安正在拭劍。
血跡斑斑，聽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突然想起曾經(jīng)在外征戰(zhàn)，兵馬缺糧。李黑虎把最后半塊麥餅塞給他時的笑容。
“主公！”江雀捧著滴水的軍報跪在階下?！皬堯圆?..”
“知道了?！眲︿h劃過皮甲，帶起一溜血珠。
沈今安轉(zhuǎn)身望向城南，那里有片還沒點燃的街市。
“讓宇文霸把火油車推過去?！?
“諾?！?
街巷上堆滿了尸體，鮮血匯聚，順著流淌。沈今安騎著馬，緩緩走過，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他的身后，是無數(shù)昭武軍士卒，甲胄上沾滿了鮮血，手中的刀劍還淋淋落下。
北海城，剩下一片死寂。
千里之外的泗水碼頭，張蛟突然勒馬回望。
北方的天空泛著詭異的暗紅，晚風送來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十萬黃巾中有個跛腳士卒突然哭喊起來：“阿爺還在北海藥鋪...”
“大帥？”親衛(wèi)看著張蛟泛紅的眼眶。
“走！”張蛟猛抽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