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人間五月天,暖風(fēng)熏得人酥醉。
長公主府的木窗前,擺著茶水果點,濮陽漪慢慢品著,揚起臉,看向庭前的落花。
“這都五月了,雍懷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長公主笑了一下,“他還在等?!?
“等?等什么?”
濮陽漪問得認真,長公主拂去袖子上的落花,不答反問:“我女婿什么時候到?”
一提到溫行溯,濮陽漪就情不自禁地彎起了嘴角。
她總是會在想起溫行溯的任何時刻,忍不住微笑。
“應(yīng)該快了,阿母稍等,我再派人去催一催他……”
她聲音未落便傳來腳步聲。
仆女欣喜的稟道:
“殿下,縣君,溫將軍來了?!?
濮陽漪輕瞄過去。
溫行溯的身影出現(xiàn)在花徑的那頭,不緊不慢地走近,看她一眼,朝長公主欠身行禮。
“小婿來遲,還望岳母見諒?!?
長公主懶洋洋抬一下眼皮。
“坐吧?!?
溫行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坐一側(cè),面對濮陽漪嬌憨的笑容,回以一笑。
長公主看了看二人對視的模樣,唇角微勾,問了溫行溯一些營里的事情,又打聽近來北雍軍的動向。
一提北雍軍,溫行溯便沉吟下來。
他為難,濮陽漪就急了。
“阿母!”
長公主皺起眉頭,“怎么了?我不能問嗎?”
濮陽漪從沒有這樣無力過……
一面是最愛的母親。
一面是自己的夫君。
如今他們各自為政,她夾在中間,就像糾纏在一團亂麻里,怎么都掙扎不出,無能為力。
“不是說好了,今日只是家人小聚,不談?wù)??阿母怎的出爾反爾??
長公主看濮陽漪柳眉倒豎,面色越來越差,笑了笑,示意仆從為溫行溯斟茶,淡淡地道:
“阿母沒談?wù)?,只是心下猶疑不定,有些事,想讓女婿替我參詳參詳?!?
濮陽漪唇角翹了起來,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溫行溯連忙拱手,“岳母有事,大可直言?!?
長公主看著他,淡淡淺笑,“你與平原成婚這么多年了,我拿你當(dāng)自家人,不跟你見外,有什么就說什么,希望你也如此?!?
溫行溯點頭,“那是自然。”
長公主思忖片刻,左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茶壺,低低問:“依你之見,西京僵局,如何得解?”
溫行溯好似早有準(zhǔn)備。
他沒有猶豫,慢慢抬袖,以盞中的茶水,在木案上慢條斯理地寫出一個字。
“從?!?
長公主看著水漬擴散,流淌,片刻才抬眼,直視溫行溯。
“從?”
溫行溯一笑,朝她點點頭。
“為今之計,唯從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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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氣候得宜,西京城里暖洋洋的,輕風(fēng)拂過,吹走漫天的烏云,暖得人心里頭都舒服了許多。
初十那天,許久不上朝的文治皇帝,召滿朝文武、王侯宗親于明光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