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午飯,夏山梅拉著段麗來到車間后面偏僻的夾道里,神秘兮兮的舉動讓段麗有點摸不著頭腦。
“什么事啊搞得這么神秘?”
夏山梅四處張望了下確定沒人后,就趴在段麗的耳邊小聲說:
“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們試了沒有?”
“什么事?”
段麗讓夏山梅給問懵了,她不記得夏山梅給自己說過什么。
“哎呀,你這人腦子上哪里去了,上次我去你家里的時候,想起來沒?”
夏山梅焦急的提醒著段麗。
“?。咳ノ壹??還是沒想起來”
段麗只記得夏山梅去串門,但是想不起來跟自己說過什么了。
“哎呀,讓你急死了!就是我跟你說老朱的事”
“老朱什么事?”
段麗更懵了。
“你是個死人呀?來,”
夏山梅不得已又趴在段麗的耳邊小聲說幾句。
“神經(jīng)病啊”
段麗笑罵著推了下夏山梅,這個女人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
“不是,我跟你說正事呢,能不能有個端正的態(tài)度?還是不是姊妹了?”
夏山梅見段麗不當(dāng)回事,忍不住的掐了她一下,疼的段麗就要躲。
“姊妹是姊妹,你和老朱是你們倆的事,打聽我們干啥?”
“我這是找你商量對策呢,能不能有點階級感情?”
段麗見她不像是鬧著玩,只好收斂了笑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她。
“夏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就是老朱…也得有點分寸吧?不怕出問題嗎?”
夏山梅緊張的說:
“我就是擔(dān)心出問題才問你的,你們倆不這樣嗎?”
段麗臊的臉通紅,沒好氣的白了夏山梅一眼:
“他才沒有你們家老朱那么不正經(jīng)”
夏山梅對段麗的嘲笑不以為然,一臉嚴(yán)肅的說: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和老朱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新鮮感早就過了,我擔(dān)心要是不依著他的話,他早晚得找別人搭伙兒”
說到這里,夏山梅暗自神傷起來,她和朱建峰本身就不是名正言順的關(guān)系,搭伙兒正常,拆伙也正常,但是對于她一個女人來說,跟老朱分開后想再找一個廠里的男人搭伙兒幾乎就是不可能了,都知道她和老朱同居,誰還會再要她?何況廠里越來越多年輕媳婦,輪也輪不到她。
雖然這種危機感說起來有點可笑,但是卻切切實實存在于那個年代的打工妹之間,只是很少有人提及罷了。
這么長時間以來,夏山梅已經(jīng)習(xí)慣了身邊有個男人的存在,雖然沒有名分,但是心里卻有種踏實的依靠。這個男人肯定不會陪伴她一輩子,但是至少讓她的打工生涯不會那么枯燥冷清,遇到難事的時候不會孤苦無依。
她有點依賴這種搭伙兒的奇葩生活了。
夏山梅的話讓段麗也沉默了,她和徐彥輝何嘗不是這樣?雖然徐彥輝不在乎她結(jié)過婚還有一個孩子,但是段麗在乎,她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徐彥輝,而且他工作也是越來越優(yōu)秀,廠長李富麗又這么器重他,在廠里的前途肯定比她好很多,他們倆之間的差距恐怕會越來越大,到那個時候徐彥輝還會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對待自己?她自己也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