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記憶越發(fā)清晰。
在一次一次痛苦的洗腦輪回中他差點忘了。
他要的不是什么婚禮,也不是什么永遠在一起。
他們早就說好了,復仇之后,嚴繼堯要當一個合格的死了的前任,去贖罪。
他原本喜歡上的就不是那個天之驕子、大公司ceo嚴繼堯,他喜歡上的是一個支離破碎卻溫柔克制的鬼。
“馬喻才,你發(fā)什么瘋!你敢走你就不是我兒子!”
包婉清還在挽留,言語時,已被看破本質(zhì)的她臉卻如玻璃彩畫般寸寸裂開。
座下的賓客們都停住了動作。那些熟悉的人們的臉,也接連開始裂開。
馬喻才的大腦也幾乎要裂開了。數(shù)度勘破透幻境帶來的負擔幾乎是像拿刀在他的腦神經(jīng)里割。
他搖晃著,眼前的世界也晃起來,他尋找著臺下那個惡鬼的身影,痛苦呼喚:“嚴繼堯!”
“嘖,”耳邊響起了不耐煩的咂舌聲,“又是這樣?!?
看著身前跪著的“嚴繼堯”,面容不知何時變得模糊,一雙平靜的雙眼中射出了冰冷的光,馬喻才渾身一寒。
人群中立刻響起了嘶啞的聲音:“喻才!離開他!”
不用嚴繼堯說,馬喻才知道他是假貨,立刻拔腿就跳下了臺。
然而——
賓客們瞬間圍了過來,玻璃碎片般裂開的身體抓住馬喻才,在他的肌膚上割裂出血淋淋的傷口。
“滾!”
無力的掙扎立刻被無數(shù)雙手鎮(zhèn)壓,馬喻才被摁住,直直跪在了地上,臉頰上也多了幾道可怖的傷疤,霎時間鮮血四溢。
“嗬嗯!”
他不甘抬頭看去,真正的嚴繼堯正掙扎著朝這邊走來,卻被賓客們阻擋。
只是眨眼間,美麗清新的婚禮現(xiàn)場便猶如地獄般恐怖。
倒伏的草地上,面容破碎的人們分割了他們。
俞式禮褪下了偽裝,緩緩靠近,托住馬喻才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馬喻才喘了幾口氣,大腦的疼痛讓他連說話都費勁,剛剛的掙扎已經(jīng)夠極限了,他看著俞式禮,虛弱道:
“搞不懂,你為什么一定當別人生活里的反派?!?
俞式禮那古井無波的雙眸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激動,對于期待已久的成功的激動。但那絲情感也是轉(zhuǎn)瞬即逝。
“我以為你會理解,成為更高階層的存在的渴望?!?
馬喻才咳了咳血,更虛弱了:“升職當然開心,但是我不殺人的?!?
俞式禮微微勾起嘴角:“像你這么善良的人,給我當個墊腳石不好嗎?”
馬喻才把血吐在他潔白的西裝上,也笑道:“那像你這么壞的人,去地府受罪不是更好嗎?”
俞式禮不為所動,依然站得筆挺,道:“我給你的臨終關懷似乎足夠了。”
“抱著這些幻想去死是最好的結(jié)果,可惜你沒選擇。”
馬喻才擦了擦嘴邊的血,忽然捂著腦袋痛苦哀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