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心生一計,她先是指使甄嬛給自己的母親傳話,接著又親自向皇帝求情,表示希望能夠體諒甄嬛失子之苦,特意恩準(zhǔn)甄母入宮覲見。
待到甄母即將離開之時,甄嬛為彰顯自己的一片“孝心”,將自己的貼身宮女浣碧送予甄母帶回府中。還美其名曰:“就讓浣碧代替我留在您身邊盡孝!”
同時,這一切都已被年世蘭在宮女造冊之上記錄在案。也唯有在如此時刻,年世蘭方能深切地感受到手中所握權(quán)力帶來的些許效用。
與此同時,沈眉莊眼見甄嬛的狀況日漸好轉(zhuǎn),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終于緩緩落地,原本緊繃的心弦也漸漸松弛下來。于是乎,她又如往常一般,每日不辭辛勞地前往壽康宮侍奉請安。
然而,這一切皆被心細(xì)如發(fā)的年世蘭瞧在眼里。某次偶然遇見皇帝時,年世蘭便順口提及此事,說道:“皇上,您瞧瞧那惠嬪整日這般奔波勞累,實在令人心疼吶。更何況孩子尚幼,總是這般母子分離恐也并非良策呀。依臣妾之見,是否可以考慮將六阿哥接回存菊堂交由惠嬪親自撫養(yǎng)呢?”
面對年世蘭的這番諫言,皇帝卻仿若未聞般充耳不聞,只是故作姿態(tài)地左顧右盼、東拉西扯起來。
此后不久,甄嬛深知沈眉莊對幼子的思念之情,于是趁著與皇帝相處之際,婉轉(zhuǎn)輕柔地再次提起此事。怎奈皇帝依舊不為所動,只是敷衍道:“太后如今身體虛弱,諸事還需順從太后之意方為妥當(dāng)?!?
年世蘭越琢磨越覺得此事透著古怪,一個尚不滿周歲的稚兒,連話都說不利索呢,又怎能替太后排解煩悶?不整日哭鬧不休就算好的了。甄嬛心中雖也這般思量,但苦思冥想半晌,卻怎么也猜不透皇帝如此行事究竟所為何故,無奈之下,也只得先將此事擱置一旁。
自溫宜公主被端妃收養(yǎng)之后,出落得愈發(fā)乖巧伶俐、惹人憐愛。起初,年世蘭對此并未太過在意,然而自打她身懷六甲以來,每次見到溫宜,總要情不自禁地將其攬入懷中,親昵把玩上好一會兒。這可讓端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唯恐稍有不慎便會致使這一孕一小有所閃失。
一日,年世蘭與端妃閑聊時,無意間提及了沈眉莊之事。端妃聽聞后,只是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依我之見,這無非是皇上對太后的一種補償手段罷了?!?
年世蘭聞言不禁心頭一驚,補償?難道說與十四爺有關(guān)不成?莫不是皇上因失去一子,故而想用一個孫輩來彌補太后失子之痛?想到此處,年世蘭不由冷哼一聲,憤憤不平道:“真是毫無人性!有能耐他自己去生孩子呀,何必拿他人歷經(jīng)十月懷胎辛苦誕下的骨肉來充當(dāng)這順?biāo)饲?!?
端妃好心地提醒年世蘭,讓她別再插手某些事情,年世蘭毫不在意地隨口應(yīng)了幾聲。畢竟,她心里清楚,至少孩子仍然安全地待在宮中。盡管與孩子相見的機會變少了一些,但好在他身處壽康宮,多少讓人感到稍許安心,起碼不用擔(dān)心會遭皇后毒手暗害。
時光匆匆流轉(zhuǎn),轉(zhuǎn)眼間來到了雍正三年的十一月。此時,年世蘭的腹部已然高高隆起,碩大得連自己的雙腳都難以窺見。或許是此前富察氏遭遇的不幸事件,在她心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以至于如今的年世蘭,每日都會堅持在翊坤宮內(nèi)走上好幾圈。
這一天,皇后突然傳召合宮嬪妃前往景仁宮覲見。年世蘭原本并不想去湊這個熱鬧,然而皇帝也發(fā)話稱有要事相商,讓她前去聽聽。于是,盡管心不甘情不愿,年世蘭還是拖著沉重的身子前往景仁宮。一路上,她總覺得似乎遺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近來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對她身體造成的壓力也日益加劇,甚至每晚睡覺時都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這般折騰之下,她心想既然能夠忘卻,想必那事兒也并非至關(guān)重要,便不再過多思索。
當(dāng)眾人齊聚景仁宮后,皇帝開門見山地說出了準(zhǔn)格爾求娶公主一事。聽聞此言,坐在下方的端妃和欣嬪皆是心中一緊,臉色微變。端妃猶豫片刻,終是鼓起勇氣輕聲說道:“陛下,溫宜公主尚且年幼,恐怕不太適宜遠嫁和親啊。”
年世蘭也終于想起了被自己忘記的事情-朝瑰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