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芝,頌芝......”年世蘭只覺喉嚨干得仿佛要冒煙一般,艱難地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她一邊輕聲呼喚著頌芝的名字,一邊用手無力地扶著額頭,試圖掙扎著坐起身來。
就在這時,一直守在門外的頌芝聽到了屋內(nèi)的動靜,急忙快步走進房間??吹阶约抑髯咏K于醒來,她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臉上滿是欣喜與擔憂交織的神情:“娘娘,娘娘您可算醒了!奴婢都快擔心死了?!闭f著,趕忙上前扶住年世蘭搖搖欲墜的身子。
年世蘭在頌芝的攙扶下,緩緩地坐直了身體。此刻的她面色蒼白如紙,額頭上還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但她卻似乎并未將自己突然暈倒這件事放在心上,僅僅認為或許是近些日子因操心時疫之事而過度操勞所致。于是,她有氣無力地吩咐道:“快,給本宮拿些水來,本宮口渴得厲害。”
頌芝聞言,不敢怠慢,連忙轉(zhuǎn)身去倒了一杯清水,小心翼翼地端到年世蘭嘴邊。年世蘭微微張開干裂的嘴唇,輕抿了一小口,然而,下一秒她便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面露不滿之色:“怎么是清水?難道沒有泡壺茶嗎?”
頌芝見狀,微微一笑,輕輕將手中的水杯放回桌上,然后再次移步至年世蘭的床邊,柔聲解釋道:“娘娘,太醫(yī)說了,您如今的狀況可不太適宜飲茶呢?!?
年世蘭聽后,原本就有些無精打采的面容更顯失落,她隨意地擺了擺手,淡淡地問道:“哦?那太醫(yī)究竟是如何說本宮的?”
頌芝原本還是一臉輕松,但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面色一整,神情變得無比嚴肅莊重起來。只見她緩緩屈膝跪地,動作緩慢而又認真,仿佛每一個細節(jié)都充滿了敬意和禮數(shù)。緊接著,她朝著年世蘭深深地拜了下去,行起了一個標準且正式的大禮。
年世蘭被頌芝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中滿是疑惑。她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想要阻止頌芝下跪。畢竟自從重生歸來之后,年世蘭對于這些繁文縟節(jié)就看得淡了許多,也鮮少再讓頌芝如此行禮跪拜了。
“頌芝,你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為何這般行禮?快些起身說話?!蹦晔捞m急切地開口問道。
頌芝聞聲微微一笑,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回娘娘話,奴婢在此恭賀娘娘大喜呀!”
聽到這話,年世蘭不禁微微一愣,隨即笑著反問:“哦?喜從何來???本宮怎的不知呢?”
頌芝笑得越發(fā)燦爛了,連忙回答道:“剛剛太醫(yī)前來診脈,說娘娘您已有了身孕,而且算下來已然一月有余啦!”說完,頌芝難掩興奮之色,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然而,年世蘭聽后卻并未如想象中的那般高興,反而是瞬間變了臉色,聲音略帶顫抖地追問道:“你……你說的可是當真?”
頌芝見年世蘭如此反應,雖有些不解,但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肯定地答道:“千真萬確!溫太醫(yī)親自仔細確認過的,娘娘您的確是懷上龍?zhí)チ?。今日娘娘您突然暈倒,便是因為有孕在身所致。溫太醫(yī)臨走前還特意叮囑奴婢,一定要提醒娘娘多加小心,切不可過度操勞。這會兒估計他去太醫(yī)院取藥也快要回來了?!?
此時的年世蘭慢慢地伸出雙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的腹部,眼神中流露出復雜的情感。她盼這個孩子已經(jīng)盼了整整兩輩子,如今終于如愿以償,可內(nèi)心深處卻一時間說不清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兒。是激動、是歡喜、亦或是感慨萬千......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令她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溫太醫(yī),本宮確實有孕了么?”年世蘭一臉緊張又期待地看著面前的溫實初,雙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還未顯懷的腹部。
溫實初面色沉穩(wěn),微微頷首道:“回娘娘,經(jīng)微臣診斷,您胎象穩(wěn)固,確實有孕無疑。恭喜娘娘!”
聽到這個消息,年世蘭并沒有如一般人那般欣喜若狂,反倒是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有些復雜地望向遠處,喃喃自語道:“有孕對本宮來說自然是喜事,可這后宮之中……唉,如今算上本宮,已有三位妃嬪有孕。只怕有些人見不得本宮這般順遂,要暗中使絆子了?!彼恼Z氣雖然平淡,但其中蘊含的擔憂與無奈卻是顯而易見。
一旁的溫實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著,始終低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此刻的他深知眼前這位后宮中的各種手段,稍有不慎便可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這時,年世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向溫實初,緩緩說道:“溫大人,你應當知曉,如今時疫尚未消除,這可不是個有孕的好時機啊?!彼穆曇舨淮?,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溫實初一聽這話,心中不由得一緊,連忙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的意思是......想要微臣隱瞞您有孕之事嗎?”
年世蘭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著幾分狡黠,不慌不忙地回應道:“你方才不是說本宮胎象穩(wěn)固么?既是如此,想來也無需服用那些保胎的藥物。所以,從今日起,本宮不會再召你診平安脈,你今日的脈案只需寫明本宮一切安好便可。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多言了。”說完,她用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溫實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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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實初雖然不通曉后宮之中那些錯綜復雜的門道和權(quán)謀算計,但看到甄嬛如此聰明伶俐卻仍然在后廷生活得這般艱難困苦,心中不禁暗自感嘆這后宮之地真是充滿了無數(shù)的險惡與危機。面對此情此景,他只能唯唯諾諾地點頭應是,表示對這些事實的認同和無奈。
待溫實初離開之后,頌芝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準備幫助年世蘭梳妝打扮。頌芝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娘娘,恕奴婢多嘴一問,既然您有了身孕,為何不讓其他人知曉此事呢?如今大將軍已經(jīng)辭官歸隱在家,按理說皇上應該不會像從前那般忌憚我們年家了呀?!?
年世蘭微微搖了搖頭,目光緩緩投向遠處梳妝臺上擺放著的那個精致華美的盒子,眼神有些空洞,仿佛思緒早已飄向遠方。她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那個盒子,發(fā)了好一會兒呆。許久之后,才回過神來,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凄楚而又苦澀的笑容,輕聲喃喃自語道:“倘若真的完全放下戒心、不再心存疑慮,那這歡宜香又怎會至今還源源不斷地賞賜下來呢?”
念及此處,年世蘭心頭猛地一顫,原本略顯蒼白的面容瞬間變得冷峻起來。她慢慢地抬起雙手,輕柔地撫摸著自己尚還平坦的腹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然之意。緊接著,她壓低聲音,語氣堅定地對頌芝吩咐道:“頌芝,本宮一定要生個女兒!”
“頌芝,頌芝......”年世蘭只覺喉嚨干得仿佛要冒煙一般,艱難地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她一邊輕聲呼喚著頌芝的名字,一邊用手無力地扶著額頭,試圖掙扎著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