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馬車停下?,裴沐珩親自掀開車簾,與銀杏一左一右攙著老爺子下?車。
徐云棲一眼望過去,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只見老爺子面頰交替著十幾?道傷疤,血痂覆滿了額尖,險些辨認(rèn)不出他模樣來,那么高大清矍的身形瘦的似皮包骨,嶙峋佝僂,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外祖父!”徐云棲熱淚奪眶而出,若飛鳥投林般朝他撲去,
章老爺子含著淚看著自小養(yǎng)大的外孫女,顫顫巍巍張開了雙臂。
三年多了,這?是他們祖孫倆分別最長的一次,隔著生死離別,隔著滔天?大鍋,隔著再也回不去的悠閑過往。
徐云棲就這?么將他抱在懷里,曾經(jīng)偉岸的身軀,寬闊結(jié)實的胸膛,如今只剩截截枯瘦的肋骨。
她心痛如絞,淚沁著血色望向幽深的蒼穹,
“我要殺了他們!”
從未有過的磅礴恨意。
*
同一時辰,文國公文寅昌趕回文府,來到正?室換上他那身象征五軍都督府左都督的朝服,他回得匆忙,屋子里并?未點燈,借著廊外的光色匆匆穿戴,這?時一人擒著一盞銀釭從簾外走來,光芒從身后慢慢鋪進(jìn),漸漸照亮拔步床東面這?一隅之地。
文國公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豁然轉(zhuǎn)過身。
文夫人立在拔步床旁,似笑?非笑?看著他,
“這?是要替誰去賣命?”
不等文國公回答,她又笑?,“是那個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