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午門下,裴沐珩掏了腰牌給守門校尉查驗,不知說了幾句什么,那校尉便恭恭敬敬放了人。
馬車就停在午門內神宮監(jiān)后面一條巷子里。
沿著神宮監(jiān)與宮墻之間的甬道走,密密麻麻的寒風忽然裹上前,吹得裴沐珩皺了皺眉,他扭頭,卻見妻子無聲跟在三步之外,那雙杏眼清凌凌看著前方,發(fā)現(xiàn)他時,眼風瞬間染上幾分忐忑和內疚,軟軟的如同撓人的小尾巴。
裴沐珩心情難以言喻,他確實不喜家里女人尋來官署區(qū),但看著溫軟的妻子,他破例道,
“我沒有怪你?!?
不消片刻,裴沐珩將她帶到馬車處,徐云棲趕忙提起裙擺鉆入馬車,尋自己的香囊。
折騰半晌,終于在錦杌旁邊的壁縫里尋到了那個香囊,大約是馬車顛簸時不小心掉進去的,徐云棲將香囊藏在腰間兜里,這才高高興興出來,剛要下馬車,卻見一只寬大的手掌橫亙在眼前。
指骨修長白皙分明,在陽光下,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好看。
徐云棲愣住了,余光注意到那道深邃的視線落在她面頰。
既然是他主動,她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只是念著他有潔癖,徐云棲便壓著自己的袖口搭了上去,以防肌膚相碰。
細長的手臂落在他掌心,裴沐珩才知女人家的手骨如此纖細柔軟,恐一用力便折了去。
裴沐珩小心將她攙下,待她站穩(wěn),二人不約而同迅速收回了手。
徐云棲待要邁步,卻見裴沐珩背對著馬車,面朝奉天殿的方向張望,沒有立即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