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理由，我便說與你聽！”柳敬誠也是追得有些累了，停下來喘了幾口氣道，“架閣庫周圍又不是沒有人值守，難道無一人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人嗎？火油也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火油出處難道找不到嗎？縱火之案并不難查，只要詳加問詢、仔細(xì)勘察，總能找到蛛絲馬跡！你自幼雖談不上聰明絕頂，但也不算愚笨，若非有意隱瞞，斷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沒有查到縱火之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賊喊捉賊！你自己就是縱火之人，所以此案才一直捉拿不到縱火之人，是也不是？！”
柳敬誠一番推測倒也八九不離十，可柳懷此時反而鎮(zhèn)定下來，斂了斂心神叫屈道：“父親冤枉兒子了！兒子接了二叔的命令后，立即傳喚了那夜值守的兵丁，結(jié)果那幾個兵丁承認(rèn)他們半夜偷懶，躲起來睡覺了，這才沒能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之人！至于火油，那就是最普通的桐油，架閣庫旁邊一街之隔就是油料坊，那條街上有好幾家桐油鋪子，賣的東西都差不多，實在查不出來油料來源！相關(guān)人員該抓的抓、該審的也審了，可就是沒人承認(rèn)！兒子無能，未能勘破此案，給您丟人了，可也罪不至死吧？！”柳懷低頭嘟囔，不敢直視柳敬誠。
“當(dāng)真只是無能之故？”
“這還不夠嗎？您還非得把自己兒子逼成死罪不成？您跟自己親兒子多大仇多大怨??！”柳懷抱怨道。
見柳懷咬死了不承認(rèn)，柳敬誠的臉色卻逐漸平緩下來，緩緩轉(zhuǎn)身將寶劍入鞘，沉聲道：“你出去吧，叫你二叔進(jìn)來！”
柳懷如蒙大赦，生怕父親反悔一般，轉(zhuǎn)身就要跑，沒走兩步又被柳敬誠叫住了。
“記??！今后無論誰問你此事，你的答案都要跟今天一模一樣，明白了嗎？”
柳懷應(yīng)了一聲一溜煙兒跑沒影兒了，隨后，柳明誠的身影又出現(xiàn)在堂上。
“兄長......”
“奉旨問話：第三件！”
柳明誠一愣，忙又跪了下去。
“你為何要殺害楊祖安？如實回話！”
柳明誠聞言一驚，眼皮頻跳不止，咽了口唾沫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回陛下，臣并未殺害楊祖安，實不知陛下為何有此一問！”
柳敬誠怒斥道：“大膽！你還敢謊言欺君！大江枯水期并無巨浪，護(hù)送之人又是水師宿將，斷不至于連條船都駕不好。既然如此，船只為何無故翻沉？”
“正是因為枯水期，水位下降，江底巨石露出，這才導(dǎo)致船底觸礁。竇元崇雖為水師都督，但他常年只在大江中線以南巡航，而此次出事的地點恰恰是在中線以北他不熟悉的水域，而他又疏忽大意，未派前鋒查探水路，以致對江底巨石的存在一無所知，最終釀成慘劇。
臣聞訊后便立即將竇元崇及隨船將士全部處死，以告慰東吳幼帝在天之靈！”
柳敬誠瞇起了眼睛悠悠道：“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殺人滅口？”
柳明誠正色道：“臣問心無愧！”
柳敬誠看了弟弟半天，也無法確定他所言是真是假，微微嘆了口氣道：“問話已畢，起來吧！”
柳明誠依言起身，又給兄長見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