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的同時,柳翀這些日子也沒閑著,他從國圖的舊書庫房里找出了一本骨灰級的紅寶書《赤腳醫(yī)生手冊》,選取了其中適合這里的部分內(nèi)容照著抄寫了一遍,并改了個名字叫《太平惠民手冊》,送到印坊排版刊印。
當柳翀將印刷好的三十冊《太平惠民手冊》交到白郾手中,并要求將此書作為太平惠民院的教材、師徒人手一本時,白郾還有些半信半疑??僧斔喠藭袃?nèi)容后,卻逐漸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神態(tài)也越來越專注、嚴肅起來。半晌之后,他大致翻完了這本書,感慨道:“大公子,這的確是一本利于速成的書,若學徒們有這本書作為指導,哪還用一兩年哪,最多半年即可出師。不過,如果僅學此書,不學醫(yī)理,這輩子恐怕難以再進一步,永遠也成不了名醫(yī)?!?
柳翀點點頭,他不得不承認白郾說的是對的,這種速成法當然有它的局限性,這也是在他原來那個世界赤腳醫(yī)生制度延續(xù)了三十年后最終被廢除的原因。但目前來說,以淵國當下的醫(yī)療水平和百姓的實際需求而言,柳翀認為這種速成的大夫還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太平惠民院的名聲迅速傳遍了望州,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不僅望州,甚至附近州縣的窮苦百姓也都來望州看病。
不過太平惠民院只看病不賣藥,百姓買藥還要再跑一趟藥鋪,也頗為麻煩,為了讓百姓少跑腿,柳翀干脆在太平惠民院旁邊又找了一間鋪子租賃給了仁德堂姜家,讓姜家在此開了一間仁德堂分號,但是只準售賣便宜的平價藥品。
姜領見兩個弟弟都抱上了柳大公子的大腿,且都得了好處,早就心癢難耐了,只是因為此前自己苛待幼弟之事給大公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因此他也不敢主動往上靠。此時見柳翀主動提出給姜家一個機會,他哪還顧得上賺不賺錢,就是賠本賺吆喝也得上,因此,新開張的仁德堂分號倒的確是給了百姓很多實惠,如果不是規(guī)定了來拿藥必須得有太平惠民院的方子,恐怕其他藥鋪就都得關門了。
白郾每日半日講學,半日坐診,有時也讓學生們輪流坐診,自己從旁指導。畢竟這些學生都是有基礎的,個別甚至不乏經(jīng)驗,只是缺少高人指點,只要稍加指導,便進步神速。
這一日,白郾照例指導幾名學生實習坐診,柳翀今日無事也閑逛至此,便在旁邊看白郾他們診病,突然外面一陣嘈雜,幾名大漢用門板急匆匆抬了一個產(chǎn)婦進來,那產(chǎn)婦已陷入昏迷,跟著的一名青年男子顯然是她的丈夫,已經(jīng)急的滿頭大汗、手足無措、口唇哆嗦、說不出一句整話了,最后還是跟著來的穩(wěn)婆解釋道:“這小娘子難產(chǎn),自昨日下午開始腹痛,一直到現(xiàn)在還沒生出來,唉呀,胎位不正呀,怎么都正不過來,老婆子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兇險的情形呢!這不是聽說您白大夫醫(yī)術高明嗎,沒辦法只好送到您這里來了!”
白郾忙令人將產(chǎn)婦抬到一間屋子里,穩(wěn)婆跟著進去了,柳翀不便進去,只好與其他人一起等在外面。
沒過多久白郾就出來了,眉頭緊鎖,滿面愁容,不用開口,光是這個表情就讓人心里一哆嗦。
果然,白郾帶來了一個壞消息:“這位產(chǎn)婦產(chǎn)程遲滯、胎位不正,羊水也快流光了,這樣下去難免胎死腹中,關鍵是產(chǎn)婦本人已經(jīng)昏迷,呼吸也很微弱,恐怕......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