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笑了起來,邢二妹遠遠的過來,見眾人都圍在門外,似乎是要送誰,忙趕了上來問道:“可是誰要出門子?怎么也沒和我說過。”
邢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頭與邢二舅吩咐了幾句就要離開,還是邢二妹緊著趕了上來,與她要說些體己話,被王善保家的笑著給推脫開了,邢夫人也就自此回了賈府了。
邢二妹見眾人送過邢二舅,都一個接一個的分散開了,遂緊緊的隨著邢小妹進了屋。
邢小妹不堪其擾,只叫丫鬟給自己倒茶吃,并不管邢二妹,邢二妹也不尷尬,順帶手叫下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吃。
邢小妹暗暗搖頭,自己拿了一本書歪在床上讀著,邢二妹半天不聞一聲,遂嘻著臉挨了過去,問邢小妹道:“聽說前兩日陛下給小妹賜了些東西,金碧輝煌,好不熱鬧,也不知能否給二姐開開眼界?!?
邢小妹冷淡的說道:“竟是不行的,為著我年幼不懂事,二哥哥特特命人將我的添妝鎖了起來,就是二嫂也不得拿出來,更不要提我了,偏偏二哥又出去做生意去了,哪里還能給姐姐開什么眼界?!?
邢二妹噎了一噎,遂拉了邢小妹的手笑道:“怎么妹妹看著就要出了門子,竟是不怎么待見我了,可見是家貧莫走親了?!?
邢小妹淡淡的一甩手,說道:“二姐姐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并沒有這樣想,還是你多想了,可見人太多心了也不好?!?
邢二妹發(fā)急道:“咱們一母同胞,可是小妹竟是誤解了姐姐什么,有話不如說開了也好了?!?
邢小妹輕輕一笑:“其實本沒有什么事,又何必說開,二姐姐果真多心?!?
邢二妹癟了癟嘴,看著邢小妹道:“我苦命,不似你與大姐嫁了一個好人家,現(xiàn)如今嫁妝被吃的光光的,還連累了自己的兒女,本想著娘家能給些助力,卻是不想原來娘家姐妹兄弟見了銀子有時候也是說不得一個幫字的。”
邢小妹氣得險些笑了出來,黑白顛倒可是邢二妹的拿手好戲,只是未免將人當(dāng)了傻子,遂正色道:“二姐說的這是什么話,卻是我們不幫么,往常你來這里要吃要拿,可是動的誰的銀子,你有了短缺,我雖沒有什么銀子,盡了自己的力量也必給你的,更不要提大姐姐了,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險些不要把人當(dāng)了傻子。姐姐想坐只管坐著,若是不想坐了,且起來去往別處逛逛,我這里就不陪著了?!?
說完,邢小妹就命人拿來了一塊繡布,自己坐在那里繡起了花。
邢二妹還不死心,坐在那里悄悄問邢小妹:“怎么你哥哥竟是出去做了生意,不是他家里沒有銀子么,哪里來的本錢,可是大姐姐給了他些許銀子做仗?!?
邢小妹心里冷笑一聲,只是在那里接著繡花。
邢二妹急了,推著她道:“可是妹妹傻了不成,現(xiàn)下你正是要銀子的時候,都給了你兄弟做生意,萬一賠了,可不就是純純的白扔銀子進水里么。小妹你可是要聽我的,勢必要和大姐紛爭紛爭,本就是邢家的家財,她帶了賈家去,不分一文銅錢在你手里,只是一味地撒給二弟,你的嫁妝可要如何,我是為你鳴不平的?!?
邢小妹冷淡的說道:“二姐姐又錯了,這銀子本就是二哥的,不過是他當(dāng)日當(dāng)不得家,大姐方才帶了那里去,只留給他些許銀子做家用,為的也是讓他改過。如今二哥改了,要好好過日子,自然要還給他的。你我不過都是嫁出門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哪里能夠想著邢家的銀子呢。家里有了,自然給些嫁妝,我就接著,家里不富裕,不給我,我也不能說什么?!?
邢二妹還要再勸,被邢小妹搶著說道:“我竟是乏了,二姐姐不如去別處逛逛,我這里就不虛留了?!?
說完就吩咐丫鬟恭請邢二妹出去,邢二妹一見勸說無望,遂氣得站了起來說道:“今日我才知道,原來小妹也是個眼高看低的人,虧我白疼了你一場?!?
說著就出去了,邢小妹經(jīng)她一鬧,臉色大變,伏在案上哭了半天,半日眼還是腫的,心情也是不好得很,不想吃飯。
邢二妹又出去東逛西逛,先是去了邢二舅那里,問弟妹邢二舅出去可帶了多少銀子,做的什么生意,可是邢夫人牽線。又去了邢大舅那里,問邢大舅可打了秋風(fēng),岫煙在賈府過的可好,可曾發(fā)了月錢給她,邢夫人可有體己給她。見眾人不理她,終是不甘心,翻身出來看見邢二舅的兒女,拉住他們的手又問這兒問那兒,直把個邢家險些翻過去。
邢家太太氣得與管家說道:“今后二姑太太再來,你就推說我們都不在家里,要她可不要再來了?!?
管家喏喏而退,知道也是氣話,二姑太太這副模樣,知道不在只怕來的更是勤快。
自此邢家上下對邢二妹噤若寒蟬,無不退避三舍,就連岫煙母親也在暗地里說道:“實話實講,我活了這么大的歲數(shù),也沒有見過似二姑太太這般不知臉皮的人物,說來也怪,大姑太太和小姑子都不是這樣的,怎么偏偏顯出二姑太太來了??梢娬嬲媸驱埳抛樱幼硬煌??!?
邢大舅撇了她一眼說道:“你可是閑的發(fā)慌,什么也要說說,人家畢竟是親姐妹,咱們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被人聽到可是有你的好瞧呢。一發(fā)子趕了你出去,你才知道厲害呢?!?
岫煙母親不服氣,遂在那里爭辯道:“難道這里竟是不讓說話,可是辯不得真話假話,我倒是怪氣了。”
邢大舅笑道:“那么你便說吧,幾時連累了你的女兒回來才知道呢?!?
岫煙母親方住了嘴,吶吶地坐在那里看著地契,自從買了莊子,她與邢大舅一天險些看了八遍,今日邢二妹過來,倒是耽誤了他們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