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林如海突的來了一句:“在任上,我聽有人說起,說是榮國府如今看著是大老爺做了繼承人,襲爵襲產(chǎn),實際上早已分開了,大老爺只是襲了一個空爵,家里的爵產(chǎn)都是二老爺?shù)?,只是尚未和外面明說而已,也不知道這個消息確實否?!?
賈赦聞聽臉面一紅,正待反駁,就聽林如海接著說道:“若是這樣,大老爺是有些虧大了,將來國庫欠銀只會找大老爺要銀子,二老爺又沒有襲爵,如何能和他要得著呢。”
賈赦聽了悚然一驚,細想想,可不是么,國庫欠銀早還也是還,晚還也是還,早還了是公中還,晚還了只怕到時已經(jīng)分家,就是自家勒緊褲腰帶還,更何況那也不夠,當前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哪里管的世家謾罵,遂趕緊問道:“妹婿說的實在高見,險些我就被二房蒙蔽過去了,卻不知該如何還這欠銀?!?
林如海笑著點點頭,心想果真是個有眼色的,若是不好色,未必不是個好干將,遂笑道:“這有何難,若是大老爺這邊妥當了,我即刻進宮面圣,替大老爺轉達。大老爺也可自家給天家遞折子,路是多著呢?!?
賈赦只想著由林如海引薦,哪里就能舍得甩開他自家行動了,遂笑道:“還是姑老爺引薦妥當些,我自己還是心里忐忑的。”
林如海失笑,請賈赦先去和賈母說了再行商議。
等賈赦走了,林黛玉遣雪雁給林如海送了一碗銀耳羹,林如海嘗了一口展顏說道:“果真我的玉兒是最貼心的,知道我在這里費了許多唇舌?!?
又問起黛玉作何事呢,雪雁不敢隱瞞了林如海遂說道:“紫鵑姐姐剛剛回來,說是榮國府的寶二爺病了幾天,為著照顧他,府里的老太太特特命她在那里伺候著,如今寶二爺病好了,所以紫鵑姐姐回來了,正和小姐說著呢?!?
林如海也是知道的,遂點了頭說道:“這事我知道,賈府的賴大來和我說的,還是我說了給玉兒聽得。”
雪雁低頭不敢起來,說道:“可是那府里的老太太想著小姐和寶二爺自小要好,所以想接了小姐過去探看呢,特地囑了紫鵑姐姐問小姐呢?!?
林如海聞聽一噎,他不是不知道賈母對寶黛姻緣的渴望,早先自己也曾默許過賈母與賈敏的想法,只是畢竟沒有明言,且如今又是皇上金口玉言,賜了黛玉與誠親王婚事,就是果然和寶玉要好又怎么樣,現(xiàn)在名分已定,單就看上一看就能解了病么,傳出去只怕風言風語不少,讓黛玉難做人,遂正色說道:“豈有此理,玉兒如今年紀也大了,那邊寶玉也是正當齡的年紀,所謂男女大防不是鬧著玩的,傳出去我家玉兒可還做人不做了。老太太想必不是這么不著深淺的人,必是紫鵑那個丫頭耳聾頭呆,一時聽不懂話,明明是說寶玉病重和老太太想見玉兒兩件事,硬是給攪成一件事,實在可惡。若不是看她素日勤儉,板子不打下來呢,去和那紫鵑說,以后切不可亂聽話回來說了?!?
雪雁嚇得頭也不敢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應了下來,和林如海說道:“剛剛小姐也是和老爺一樣的說辭,只說自己如今年紀大了,又定了親,不好過去那邊呢,要和那接她的婆子說自己被老爺拘著做活計不得空呢?!?
林如海滿意地點點頭:“還是我的玉兒懂規(guī)矩。”
雪雁又說:“劉嚒嚒也厲聲止住紫鵑姐姐,說勢必是聽錯了?!?
林如海聽了默然不語,想了一想,和雪雁說道:“就依玉兒所言,只管把事情推到我的頭上。不如這樣,且叫那婆子過來找我,我自有道理?!?
雪雁趕緊俯首答應,見林如海揮手示意,方大氣不敢喘的退了出去,自去找婆子回話了。
這里賈環(huán)趁著空子,又領了遠哥兒和青兒自去翡翠山莊玩耍,一行和遠哥兒他們笑道:“我前段時間要趙國基又買了一處莊子,田地比這里大得多不說,內里也連著一條大河并著兩座大山,更難得的是還有一大片林子,山里據(jù)說梅花鹿甚多,哪天咱們再去玩耍,只是那里猛獸多些,聽說曾有野豬成群過去禍害莊稼,須得多加防范,最好不要到深山里去。”
青兒自御書房初見,便幾乎日日纏著賈環(huán),每每打個牙祭或是出去逛逛,賈環(huán)和遠哥兒總要帶上他。
這位小兄弟也頗為仗義,三五不時的見林如海不留心便在學業(yè)中途投喂了點心給他們,探春被賜了婚后,還備了厚禮給賈環(huán),要他托給探春做賀,實實熱心的很,故此賈環(huán)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