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能……”
“為何?如今清軍也不來打我們,我們這邊內(nèi)部也是逐漸趨于穩(wěn)定,相公又何必去主動招惹別人?”
“哎,這個社會永遠都不是非此即彼的樣子,人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不敢停下追尋理想的腳步,一旦停下來,我怕我會耽于安樂,不思進取?!?
“人生短短數(shù)十載,耽于安樂又如何?相公已經(jīng)擁有如此基業(yè),就算不思進取又如何?”
“恐怕別人不會如我們的意哦,而且我斷定,今年一定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一年!”
張鹿安這樣的推斷并沒有任何問題,他當初安排情報部門派人四處游說,至少在旁人看來是取得了不小的成績:
大明永歷二年(魯監(jiān)國三年)、大清順治五年正月二十七
素來對滿清言聽計從的提督江西軍務總兵官金聲桓攜部將王得仁宣布在南昌反正歸明。
(注:王得仁原為清朝南康總兵王體中的部下,原流民軍將領王體中殺順將白旺后投清,但是對剃發(fā)政策非常不滿,金聲桓抓住機會攛掇王得仁襲殺了王體中,王體中死后,金聲桓兼并了王體中的部屬,并將王得仁引為心腹)
登萊一地的高級文武官員都知道張鹿安曾經(jīng)下令派人聯(lián)絡金聲桓和李成棟,覺得金聲桓的反正一定跟張鹿安的推波助瀾有著很大的關系,但是張鹿安的心里面卻是清楚的很,歷史的慣性很大,金聲桓的反正不因自己而起,更不會因為自己而終,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如果非要說引子,除了江西官場的文武不和以外,更大的原因還是在于清政府自己。
在半年前的順治四年五月份,發(fā)生了一件令所有漢人降將害怕的事情。
清廷借口“王道士伙案”,將地方實力派李際遇騙到北京城,隨即派人逮捕了李際遇全家,連同其他一些早些投降的文武官員如丁啟睿、丁啟光、嚴云京、原明錦衣衛(wèi)都督馮可宗、李際遇的親弟弟李際到、李際國、部屬李好、劉鉉、楊四等七十余位各級將領全部處死。
清廷針對入關后降將李際遇的處理方式,使得其他同時期的降將人心惶惶,毫無疑問的是金聲桓肯定是心有余悸,害怕自己終有一天會重蹈李際遇的覆轍,這是金聲桓反正的一大誘因。
金聲桓和王得仁的反正一時之間在大江南北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金聲桓有統(tǒng)御謀劃才干,王得仁有萬夫不當之勇,如果金聲桓真的能夠順流而下直接攻打南京城,必將給江南帶來巨大的震動。
身在山東的清將博洛,也是因為江西戰(zhàn)場異動,而不敢輕舉妄動,間接使登萊地區(qū)安定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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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廷對于江西戰(zhàn)場的擔心是非常有道理的,金聲桓傳檄四方、號召遠近,很快召集了近二十萬大軍,連大明弘光朝的遺臣姜曰廣(姜曾任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也跳出來,自愿加入到金聲桓的幕府,為金聲桓進行籌劃。
使得金聲桓的聲望幾乎在一夜之間,完全達到了與蓼國公張鹿安相提并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