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離開睿思殿后,便帶著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抵達后苑,來到張明遠等人初次見駕之處,此處并無太多更改,好似又回到當年。只是那時候宋徽宗時常一身道袍,如今卻隨和許多。
不多時,張叔夜和種師道,還有種溪一同趕來,眾人落座,談笑風生開來。蔡京、童貫也隨后趕來,不知何故。
張叔夜道:“陛下,與高麗國交往,要慎之又慎,不可疏于防范。書籍不可隨意轉售,以免泄露機密,禍國殃民?!?
宋徽宗端起茶杯,張嘴喝了一小口茶,聽了這話,立馬蹙眉之際,嘆息一聲。
蔡京見狀,冷笑道:“一派胡言,我大宋與高麗國交往,乃仁義至盡之舉。胸襟如此寬廣,天下無人可及。你卻妖言惑眾,要斷送我大宋聯(lián)麗抗遼之大計不成?”
種師道見張叔夜被蔡京斥責,便嘆道:“陛下,蘇學士當年就說過,這聯(lián)麗抗遼,實不可行。有百害而無一利。勞民傷財不說,還授人以柄,讓遼國尋找借口,便會在邊界尋釁滋事了?!?
蔡京捋了捋胡須,瞪了一眼種師道,冷笑道:“天朝上國,還怕小小高麗國不成?那遼國如今被金國搞的頭昏眼花,體力不支,哪有功夫多管閑事。高麗國歷來仰慕我大宋,如若疏遠怠慢,大理國和吐蕃,乃至安南、三佛齊,皆會寒心。如此一來,我大宋將陷于不仁不義,心胸狹窄,無漢唐氣度之境地。那時候,漢唐盛世,何以恢復?豈不是陷陛下于不利地步,爾等居心何在?”種師道聽了這話,愣了愣,欲言又止。
童貫道:“太師所言極是,向高麗國出售書籍,傳播中原文化,此乃柔遠之道,爾等小題大做,杞人憂天,豈不可笑?”
宋徽宗大手一揮,嘆道:“好了,不必為此爭執(zhí),這高麗國也并非忘恩負義之輩,結交也未為不可,爾等不必擔憂,也無需多言?!北娙嗣婷嫦嘤U,沉默寡言。張明遠和費無極也一言不發(fā),默不作聲。
片刻,張叔夜和種師道、蔡京、童貫先后離去,說是有朝廷要事商議。種溪去了國畫院,依依不舍和眾人辭別。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在宋徽宗引領下信步開來,聽說張明遠等人進京打擂,奪得頭籌,劉貴妃喜樂無比,也前來伴駕。
眾人來到德壽宮奉華堂,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頓時目瞪口呆,雖說是劉貴妃的居所,卻好似書屋一般。好個所在,字畫如此之多,一卷一軸都規(guī)規(guī)矩矩被整整齊齊安放在七八個精美的瓷缸里。只見那瓷缸釉色天青,還有枝椏般雋秀的瘦金體字書寫其上,干干凈凈,整整齊齊,映入眼簾。
張明遠等人頗為詫異,見此情狀,實在大開眼界,大飽眼福。那令德帝姬和宋哲宗廢后孟氏居然也在奉華堂里做客,見了宋徽宗,二人近前見禮,宋徽宗一一扶起。
張明遠等人見了她們,也見禮。眾人見過面,故而并不陌生。只是張明遠和費無極萬萬沒想到,再一次遇到兩個婦道人家。見宋徽宗在招待客人,孟皇后和令德帝姬便辭別而去,劉貴妃親自送她們到了奉華堂門口,看著她們漸行漸遠,才回過頭,走了進來。
宋徽宗馬上指著一個茶碗,對眾人介紹道:“這器具非同一般,是朕與劉貴妃當年的定情之物,朕頗為珍惜。朕還記得,劉貴妃剛剛進宮,每日等朕下朝后,她就用這茶碗給朕沏上一杯白茶,喝起來滋味甚美,令人神清氣爽。”
只見這茶碗果然與眾不同,胎色灰黑,釉汁肥厚,胎體厚重,看上去好似道觀里的茶碗一般。
劉貴妃笑道:“陛下,我以為你早扔了,沒想到,還在這里留著。臣妾可不大明白,這‘斗笠碗’有什么好的,布衣之家都有,看上去很是尋常。”劉貴妃尋思,皇上如何說這個,還把它放在奉華堂的顯眼處,真是難能可貴,許多人議論紛紛,說皇上是風流倜儻,多情種,我看都是一派胡言,這茶碗實乃當年我與皇上定情之物,沒想到,皇上念念不忘,如今皇還是倍加珍惜。想到這里,頓時熱淚盈眶,喜歡的不得了。
宋徽宗拉著劉貴妃的手,緩緩道:“不,這可非比尋常。還記得,愛妃當年用這茶碗給朕倒茶,如何不倍加珍惜。說起這建盞,朕目下倒想起一首詩了,有這樣幾句,甚合朕意。”情深意切之際吟誦道:
螺鈿珠璣寶合裝,琉璃甕里建芽香。
兔毫連盞烹云液,能解紅顏入醉鄉(xiāng)。
此言一出,眾人也是心領神會,喜笑顏開。
劉貴妃笑道:“雖說‘斗笠碗’頗得我大宋黎民百姓喜歡,也讓皇上龍顏大悅,不過這東西灰黑模樣,總是不大美觀,名字也俗氣。”
宋徽宗抿了抿嘴錯,熟思片刻,馬上擲地有聲道:“不如就把這建盞斗笠碗叫做‘孔雀杯’如何?你看這斗笠碗里的斑紋,一條一條,豈不是如同孔雀羽翅一般了,是也不是?”
劉貴妃喜出望外,驚嘆道:“‘孔雀杯’,果然妙不可言。”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齊聲道:“孔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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