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烽煙
冰原上的朔風裹著雪粒，將雅克薩衛(wèi)所殘破的望樓刮得吱呀作響。
老族長賀蘭鐵木攥著銹跡斑斑的腰刀，刀柄上"永樂九年賜"的鎏金刻字早已模糊。他渾濁的雙眼突然瞪大——三里外的白樺林驚起漫天寒鴉。
"狼崽子來了！"
六十歲的吼聲撕破寂靜，寨墻上的梆子頓時炸響。裹著鹿皮的漢子們翻出祖?zhèn)鞯逆i子甲，這甲片上的魚鱗紋還是洪武年間的樣式。女人們將孩子塞進地窖，抄起磨尖的骨矛爬上箭樓。
馬蹄聲如悶雷般碾過凍土。三百哥薩克騎兵從林間涌出，當先的百夫長伊萬獰笑著舉起燧發(fā)短銃，鉛彈將寨門懸掛的熊頭圖騰轟得粉碎。
"烏拉！"
馬刀寒光中，第一道鹿砦被套索拽倒。
十五歲的巴圖魯搭箭拉弓，雕翎箭精準穿透哥薩克咽喉，卻被第二排騎兵的火繩槍齊射打成篩子。少年仰面栽下箭樓時，懷里還揣著半塊刻著"雅克薩千戶所"的銅符。
"頂??！"賀蘭鐵木揮刀劈斷套馬索，刀刃崩出火星。
寨墻缺口處，三個裹著熊皮的漢子抱著火藥罐躍入敵群，爆炸的氣浪將哥薩克連人帶馬掀翻——這是他們最后的黑火藥，結塊的粉末還是萬歷四十八年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