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么回事啊?我這西留山鬧響馬鬧土匪呀!現(xiàn)在反了一個漫天王王須拔在這里自立燕國,聚集了四五千之眾啊,在這兒成氣候了,招兵買馬,而且往外擴張。周邊郡縣打下不少啊。兵荒馬亂,老百姓紛紛逃離,誰還在這地方???所以,您想想,我上哪找入贅女婿去?嗨,這是玩笑話了……”
“哦?”竇建德說,“難怪呀,我這一路走來,那真是白骨現(xiàn)于野,千里無雞鳴啊。唉!老百姓身逢這個世道,也算倒了霉了呀。朝廷無道,百姓遭殃啊……”
兩個人在這一邊喝酒,一邊嘆息。莊金錠給他們做飯,給他們篩酒,在一旁侍候。人莊金錠懂啊,自己是個女孩子,人家不入席。竇線娘則不然,從小跟著爹爹,竇建德對竇線娘沒這個禮數(shù)約束,覺得這有點約束孩子天性,為什么女性就不能跟男性一塊吃飯呢?竇建德是個豪爽之人,從來沒限制自己女兒跟自己一起吃飯。再說了,竇仙娘才十四歲,小女孩兒,天真爛漫,愛跟爹爹在一起,愛聽師父跟爹爹說這番話。
竇線娘一聽,“哎?”竇仙娘還好奇呢:“姨父(竇線娘一直管莊正庭喊姨夫,從來沒喊過師父),為什么別的村兒的村民都背井離鄉(xiāng)跑了,你這莊寨就不害怕呀?難道說西留山這伙響馬對咱們莊寨還挺懼怕,不來騷擾你呀?”
“嘿!”莊正庭一笑,“孩兒啊,原來你太小,大人的一些事兒,我沒告訴你。現(xiàn)在,你也長大了,也不妨告訴你呀。你姨父我當年還有一位師兄。我們兩個人共拜一個老師,跟這個老師學會了武藝、學會了醫(yī)術,尤其是學會了配毒、醫(yī)毒、制毒、解毒之術。我們哥倆關系挺好的。我這個師兄叫做五毒真人蓋全德,他就出家在西留山上的西留觀。
“你別聽這外號叫五毒真人,其實人不錯,挺好的??上а剑皟赡耆怂懒?。這個西留觀就留給他的兒子鐵板道蓋世豪了。這蓋世豪一共兄弟姊妹四個,其中在西留山的就倆,一個在西留觀當老道,就是鐵板道。另外一個離西留觀不太遠還有一座尼姑庵,叫西留庵,庵主就是五毒真人蓋全德的大女兒叫金針尼蓋世英,比你將近得大二十歲呀,按照輩分你應該稱之為師姐。他們兩個在這西留山是個勢力呀。尤其是后來鐵板道投靠了西留山上那個漫天王王須拔,被王須拔封做了軍師。那么這樣呢,咱家跟他們家就有這么一段淵源吧。
“這鐵板道、金針尼總地來說,對你姨父我還比較尊敬,畢竟我跟他爹的關系特別好,他們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但是,你這師兄、師姐,品行不端!所以,我這師兄走之后,我就很少跟他們來往。雖然他們成立大燕國的時候,鐵板道還專門帶人帶禮物來看我,想請我出山,但是被我拒絕了。我說:‘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閑人。什么功名利祿對我來說如浮云吶?!裕揖芙^了出山。但即便如此,鐵板道、金針尼對我還是不錯的,告誡了他們山上那響馬,對我這莊要予以保護,不能騷擾。所以,其他的村莊都給折騰成那樣了,唯有我這莊寨安然無恙,也算他們給老朽一個面子吧?!?
他一說到這里,在一旁侍酒的莊金錠啐了一口:“哼!要這奸盜淫尼的臉,父親呢,咱可不光彩!”
“哎,休得多言!女孩家家懂什么呀?現(xiàn)在這個世道,能保一時平安,那就不錯呀?!?
老頭兒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竇線娘一聽,喲!什么叫奸盜淫尼呀?這里頭——有事兒!